溥仪看着这些材料,掌心不住的出汗,本想狡辩些什么,却最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抖着手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讯问室。他想:“完了,完了,一切全完了。我的一切所作所为,我的凶暴和懦弱,我的表面和内心,全都被撕开了。我只有等待最后的裁判了。”
溥仪在完成这场“认罪检举运动”后,就一直处在内心完全崩溃的绝望中,对于未来,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希望和期待。他想着都这样了,就等待处理吧。
1955年元旦,所长问溥仪:新的一年开始了,现在认罪完了,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溥仪无精打彩地说:“唯有束身待罪,等候政府和人民的处理。”
所长说:“这个态度可不行,太消极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争取改造,好好学习,重新做人。”
溥仪一听就抬头看着所长,心里想着:什么意思啊您?我都要判死刑了,或者至少也是个无期徒刑,我还改造个什么啊!
所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他郑重地对溥仪说:“对于表现好的犯人,是有减刑机会的,也有免予起诉的。所以,重点在于犯人是否有决心重新做人。”
溥仪听了半信半疑。信,是因为所长从不骗人。疑,是他自己已经将自己定了罪。
和溥仪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开始观察,试图揣测出政府的真正意图。比如,报纸停发了,是坏消息。来给他们量衣服尺寸了,是好消息。心情整天都是忽上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