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娥把泡好的茶递到苏城子手上,又问他洗不洗澡,她好去浴缸给他放水。
苏城子摇了摇头,喝了口茶。他看着她,觉得面前的她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只是一时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苏城子感觉得出来,邱小娥想和他做爱,此刻,一场痛快淋漓的性爱胜过千言万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男人在外打工的女人,一个芳华正茂的女人,不该受这样的罪,不该吃这样的苦,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正如邱小娥自己所说,经营鞋店就是个亏本生意,地震过后,修房子又背了债,还要供孩子读书,不出去打工怎么行呢?她男人又不愿她出去打工。真是个心细又体贴的胖子啊!明里是不想让邱小娥吃苦受累,暗里说不定是担心邱小娥跟人跑了呢!
现在,邱小娥的目光已经有些火辣辣的了,她当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胸前的一对乳房高耸着,让人想起福楼拜笔下美丽性感的包法利夫人。
客厅里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气。
如果醉意没有过去,恐怕现在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但是,苏城子分明感到,他现在已经清醒了很多,被酒精蛀空的理智正在慢慢恢复,身体里作为人的那一部分在慢慢凸显。天真的冷啊,苏城子却分明感到自己的脸上正在出汗!他也想和邱小娥做爱,去探索她丰满性感的身体,去感受她的热烈与柔情,并且这可能是趟末班车,他婚礼之前放纵自己的唯一一次机会;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道德和良心,考虑冲动的后果或者说代价——欲望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即使中途刹车了退出来了,也还有惯性。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同情邱小娥的男人。断裂带有多少家庭,就有多少他这样的男人,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还债,为了满足家人五颜六色的物质欲望,不得不背井离乡出门打工,把汗水塞进日子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