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听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起,她的魏登年已经长得这样高了呢?自己仰着头,却跟他的下巴足足差了一大截,他的肩膀也在她看不见的岁月里变得宽厚温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病态的少年。
那双晦暗阴郁的眼睛里,欢喜太过浓烈,像一壶烧沸的滚水,一直烫到了李颐听的心里。
她怎么能以为,魏登年离开她也会活得很好?
她好后悔。
若是她早一点下凡,再早一点下凡,他会不会稍微好受一点?
良久,她踌躇着开口:“你就一点儿也不想问我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吗?”
“你不必告诉我,这十年你跟谁在一块儿,经历过什么事情,我都不想知道,那都是你跟别人的回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嫉妒。”魏登年道,“如今你完整地站在我面前,我很知足。”
魏登年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到了成疾殿前停下。
这是魏登年登基后让人给李颐听大肆修建了三年的寝宫,比整座皇宫最恢宏气派的奉天殿还要恢宏气派。
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每一个晚上,魏登年都是宿在此处。
他伸手指给她看:“这个和奉天殿是挨在一块儿的,虽然寝殿和议政的地方挨在一处总有些奇怪,可我从前也并没有跟你长久相处的机会,你生活就寝的地方想要什么样,我其实摸不大准。但是我想好了,你若是爱热闹,奉天殿便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朝臣入朝议事,人来人往,我不能和你朝夕相处的时候,也想要离你最近;你若是喜静呢,我就把那些老顽固都赶去阿罗殿议事,我就坐在御门听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