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段时间漫无边际的游荡后,大师的情绪平复下来。他已不再流泪,脸上的泪痕和鼻涕已被他用袖管一股脑地抹去。大师此刻是沉静的,然而我们总觉得大师的沉静有些不太对头,我们从大师的沉静中感到了邪恶,这使我们不由自主地害怕,大师可能即将或者正在成为一个危险分子。
大师在一户农家的猪圈前停了下来,从猪圈漏光的篱笆墙上传来的白炽灯光让大师停下了脚步。大师在向猪圈靠拢,大师发亮的眼睛开始向猪圈窥视。这是凌晨四点缺十分,一个农村少妇正在猪圈里给猪上饲料。少妇穿着一件宽大的自制短袖花衣,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臂对大师形成了第一个刺激;随着少妇勤劳作的手不停运动,大师从少妇宽大的袖口里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少妇肥硕的乳房,这对大师形成了第二个刺激。大师发觉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心里,他拼命想控制自己,然而此刻的大师已经不是一个能够把自己控制住的人。他冲进猪圈,把惊愕地看着他的少妇摁倒在地,少妇的挣扎使大师和少妇不得不在铺满了泥浆、饲料和猪粪的地上打起滚来。很快他们滚进了猪群,这个特殊的处境,使大师终于开始接近一个伟大的发现。他瞟了瞟身上沾满泥浆、饲料以及猪粪的自己和少妇,又瞟了瞟同样沾满了泥浆、饲料以及猪粪的猪群,大师忽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搏斗毫无理由地中止,少妇有些惊愕,她看见那个刚才还试图占有自己的男人,正在毕恭毕敬地向她鞠躬,这个奇怪的男人甚至还在向她身边的每头猪挨个鞠躬,他嘴里不断诚恳地重复着两个字:“谢谢。”然后便飞快地跑出了猪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