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晚,我们来早了。”斯考比的望远镜一直瞄准了河对岸,他说,“他们已经动起来了。”
“那些可怜的人。”贝罗特太太说着在早晨寒冷的空气中打了个寒战。
“他们活过来了。”医生说。
“是的。”
“从我这个行业看,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经过这种事故,神经还能复原吗?风吹雨打地在小船上过了四十天。”
“只要能活过来,”医生说,“就可以说是复原了。人们逃不过的是失败,而这次应该看作是成功。”
“他们正从小房子里往外抬人,”斯考比说,“我想我一共数了六副担架。现在正在往岸边拖渡船呢。”
“我们接到的通知是准备接九个卧担架的重病号和四个能行动的轻病号,”医生说,“可能又有人死了。”
“也可能是我数错了。他们现在正往河岸抬。我看应该是七副担架。我看不清楚哪些人是能够行动的。”
寒冷、朦胧的光线无力驱散晨霭,黎明时分的河面比在中午看上去还要宽阔。一只土著人乘坐的独木舟黑乎乎地从雾中显现出来,载着的可能是那些还能自己行动的遇险人员;转眼间,这只船已经迫近他们眼前了。在河的另一边,一艘汽艇的马达大概出了毛病,站在这边岸上可以听到一阵阵不规则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好像一只野兽在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