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主体意识的强化。词同诗一样长于抒情,但苏轼以前的传统词所抒之情不是创作主体独特的自我感受,而是带共性的情感,诸如男欢女爱、相思离别、叹老嗟悲等;作品中的抒情主人公往往不是作者自我,而是没有确切指定性的他人或“共我”,即使是抒发自我之情,也多是假托佳人思妇之口出之。而苏轼的大部分词作则是表现主体意识,词的抒情主人公就是作者自我;写自我之情,也以我之口吻声气出之,从而生动具体地表达出自我独特的人生体验,抒发自我政治的和人生的理想。在苏轼词中,词人为了摆脱自我对于理想和现实、进取与退隐的内心矛盾冲突而采取的超越自适的人生态度,都得到了多角度多侧面的突出表现。如《沁园春·赴密州早行,马上寄子由》就宣泄出他青年时代“致君尧舜”的远大抱负无法实现的牢骚愤懑。《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以月夜中的“缥缈孤鸿影”自况,借以寄托他被贬后孤高自赏、不肯随人俯仰的心绪。《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写途中遇雨这一日常生活小事,抒发自己不畏风雨、泰然自若的旷达情怀。在许多词篇中,作者把强烈的主观意识和感情色彩渗透到写景叙事里,使他独特的感受、广阔的胸襟、倔强的性格以及对人生的达观见识,一一鲜明地凸显出来。词成了作者言志抒怀的工具。金代元好问说“自东坡一出,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新轩乐府引》),近人龙榆生说苏轼“悍然不顾一切,假斯体以表现自我之人格和性情抱负,乃与当时流行歌曲或应乐工官妓之要求以为笑乐之资者,大异其趣”(《两宋词风转变论》,《词学季刊》二卷第二号),都注意到苏轼词主体意识的强化,展示了苏轼自我的人格、性情和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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