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是个嘴型比出来的,这就像是一种避讳,仿佛说了就会不吉利。
急性重症胰腺炎的患者,真是完完全全地走在死神选中的路上,躺在急诊抢救室里,喉咙里插着管,上着血滤机,用着耐信、奥曲肽,所有指标都在好转的时候,一过性呼吸心跳骤停,猝死了。
“唉,他才五十岁啊,好难啊,家里人肯定很难过。”规培生垂下眼睛,颤抖着把用来做血滤的管子拔掉,一汪暗红的血随之涌出,她慌手慌脚地拿了一叠纱布使劲压住。
章成不以为意:“这个胰腺炎太重了, 这个人长期酗酒啊,胰体连个样子都没有了。酗酒,呵呵,他们很有可能到死都不会醒悟的,他看他家人闹了没?老婆跟我们谈话都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人走了一滴眼泪都没掉,嫌弃得恨不得立马拖去烧了就完。”
“老师,你这样说话有点……小过分啊……”
“还好吧,这都是事实怎么不能说,医院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啊,一直上演着精彩异常的世情百态。”
线在持针器上绕了两圈拉紧在一圈,一把剪刀伸过来,“咔嚓”一声,打好的结应声而断,接着是尿管、胃管、动脉导管、中央静脉管,所有的管子都被拔了出来,所有伤口都被缝合好,就像是又回到了一个完整的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