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登迁转之时,“广陵吏民佩其恩德,共拔郡随登,老弱襁负而追之”(摘自《三国志·魏书·陈登传》)。面对此情此景,曹操自然是又忧又喜:忧的是陈登果然才能出众,久必为患;喜的是自己见几而作,制敌于无形,终于把陈登“雪藏”了。
而陈登何等聪敏,亦洞察到了曹操心底深处的种种谋算。他自知再也无法展翼凌空,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
但曹操很快就后悔了—他这种自剪羽翼的做法终于造成了严重后果:失去陈登制约的孙氏势力在后面的几年里急剧膨胀,拓展了六郡之地,一直将势力的前锋逼近了荆州外围,并最终联合刘备集团在赤壁把曹方打得溃不成军。
陈登个人虽然壮志难酬、怀才不遇,但他拥军持节、独当一面的经历,却揭示了整个时代的一股大趋势:名士大夫终将领军掌权、出将入相,作为新兴势力登上历史的前台,而且这一进程终究是不可阻挡的。在他之后,魏国的贾逵、司马懿,蜀汉的诸葛亮,东吴的陆逊,纷纷持节而起、挥师而战,凭借军功武力改写了各方的政治格局。从这一点而谈,他其实并非许汜口中的“异类”,而是这个时代以武立业的名士先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