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又睡着了,另一个场景进入他的梦乡:
他觉得自己坐在一艘大木船的甲板上,由数百个奴隶摇桨行驶。船主坐在他身边的一张地毯上,全身漆黑犹如乌木,头布是鲜红色的丝巾,大银耳环挂在耳垂上,手里拿着一杆象牙秤。
奴隶们全裸着身体,只围着一块腰布,全部一对一对地被锁链套住。他们不顾风吹日晒,在梯口奔忙着,一些黑人在过道上跑来跑去,皮鞭不时地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伸出枯瘦的双手,在水中划着重大的桨,水花从桨上溅起来。
后来,他们到了一个港湾,开始测量水深。岸上吹来一阵微风,船上面便铺满一层厚厚的红土灰。三个骑着野鹿的阿拉伯人用长枪投来,船主拿出一支花箭,射中一个人的咽喉,他落在浪里,其余的便逃走了。一个戴着黄面纱的妇人,骑在骆驼背上慢慢走过去,不时回过头来看那具尸体。
他们抛了锚,停了船,马上就进入船舱,拿出一架绳梯来,绳梯下面挂着极重的铅锤。船主把绳梯放下,系在两根铁柱上面,黑奴们就把最年轻的一个奴隶抓住,解开锁链,用蜡油封住耳鼻,更在他的腰部系一块大石头。他慢慢爬下绳梯,就沉到海底去了。沉下去的水面,浮上几个气泡,奴隶中间有几个很稀奇地瞧着。船头上,又有一个赶鲨鱼的人,在很单调地打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