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上尉,他不走。我无奈地摊开手。
姚志君眨眨眼皮,叹道,也好,多个人多份力。我看他不赖,以一当三没问题。拿一箱子弹给他,让他把相机收起来吧。
我刚端起子弹箱,就听见姚志君急促的叫声,喂喂,詹洋人,你不能去那边,危险!钱释伽,你快拦住他啊!
我抬头一看,詹姆斯挎着相机拎着枪,猫腰朝阵地前方跑去。我猜他是想去拍江中心随波涌动的日军尸体方阵。
钱释伽,我看你就别跟了。他死了就死了吧,我们的人能死,美国人怎么就不能死?抱枪倚着树干休息的王栋梁说罢,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詹姆斯已经走出灌木丛,正猫腰往舌状巨石那儿跑去。敌人的子弹打过来,詹姆斯滚到地势稍低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匍匐过去。我紧紧地跟在他后头,手里拖着两箱姚志君让我带给安景世和另两个士兵的子弹。他们正趴在那片遭受炮击后失去了完整形状和原有高度的乱石堆里放哨呢。
安景世人长得清秀单薄,身手却敏捷,战斗刚结束,就用石块垒起了掩体。好不容易爬到掩体后的詹姆斯给了安景世和另外两名战士每人一块巧克力,然后专心致志地拍摄。敌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断地朝处于他们射程内的掩体开枪。刺鼻的尸臭中又混入了呛人的硝烟味,我又开始胸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