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两人难看的脸色,忍冬说完话,将刘泉惊愕又惶恐的解释扔在身后,提了步就往外走。
有些人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就真把宁寿宫当成只能在庙里靠香火供奉的泥菩萨、笑面佛了。
忘了她们都是从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人,如今的位置,不是别人施舍给予,而是在先帝驾崩,辅政大臣把控朝廷的艰难岁月里,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地挣出来的。
“看什么看?都给我接着干活!仔细我抽了你们的皮!”李常德受不了小太监们那种嘲笑的眼神,尖嗓子里掐出的怒吼声,一不留神就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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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回到宁寿宫时,正殿里的谈话还没结束。
她平复了心绪,端庄持重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一点异样,有条有理地将事情安排下去,又抢了奉茶宫女的活儿,亲自把茶水奉去正殿。
“自从父亲离京之后,想在朝上推行下去点什么是越来越难了,厂臣可也这么觉得吗?”
似乎是已经结束了政事的论议,殿内两人的气氛很松弛。
时宜坐在上首,燕督主垂手立在一旁,压低眉眼,身体习惯性前倾着朝向时宜,一如既往的恭顺温和。
时宜接了茶水,见是忍冬,于是便暂时止了和燕平楚的话口,低声问上一句,“你回来了?做什么去了,蕊香寻了你半日。”
“娘娘说要去给那狸奴换吃食,奴婢便去找刘泉开库房了。”忍冬笑了一下,语气平和。
“这也须得你忍冬姑姑亲自去?”时宜抿下茶水,本来还含着笑要打趣,抬眼看忍冬时,却只觉下意识不对劲,拦下她手臂,阻止她离开的动作发生得很自然,“受什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