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却偏偏,要用庶子女流,来重重地扎痛宋轩和他母亲,这是他们多年捆在身上的枷锁,是午夜梦回都不敢触碰的伤疤。
果然,少年明亮的眼眸几度黯淡,抓住她衣襟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沉默许久许久后,才缓缓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说你们,因为贺南风方才提及“别人看在眼中”,而她只是一个十一岁不到的小娘子,必定身后还有其他人操纵。
“因为我和我娘都是庶出,就不配为自己打算么。”
这世上嫡庶之争,又非宋家一户,这世上为命运挣扎的庶子,也非他宋轩一人。而他如何,又跟她文敬候府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几次三番,多加伤害?
贺南风面对这样的宋轩,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回答。他那样英俊的眉眼,冷寂里带着清晰可见的孤独和悲伤,叫她蓦然想起,前尘清风寺外,海棠花林中的吹笛少年。
当年轻狂自负,谓东君、以春相付。流浪征骖北道,客樯南浦,幽恨无人晤语。赖明月、曾知旧游处。好伴云来,还将梦去。
奈何人间寂寥,公子无处可宿,也无归路。
若在前尘,她恐怕便要不顾一切抱住对方了。但今时早就学会心狠,微微沉吟后,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