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郭宅正门大敞四开,向来妻室不走正门,苏茉也没想到,她此生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尊重竟是离开郭家。
苏茉笑道:“往后怎么样呢?仍旧养在深宅,茶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与我之前日子有何不同?”
博洛还要说,令仪拦道:“苏茉的意思我知道,二爷也别劝了。”说着从元冬手中接过一个小匣子,笑向苏茉道,“这里面是家学的房契和城外供养家学的三十亩良田的地契,并不是赠予姑娘,只是将家学的一切托付与姑娘,愿姑娘此去得尝所愿,终能活成自己欢喜的样子。”
苏茉掩泪含笑接了递与身边的芸香,元冬方又递出一个小箱子:“这是咱们一同长大的几个姐妹凑的一点心意,好歹你留个念想,远看着你打小老实,最不起眼,不想你是我们中最有出息的。”
也不等苏茉说话,元冬自递与芸香,才握了苏茉的手:“若有难处,千万别自己担着,白白枉费了我们打小一处的情份。”苏茉含笑流泪,却是四只手紧握一处。
博洛亲拿了梯凳子置于骡车前,伸手向苏茉。这是一个二十几年服侍人的姑娘,博洛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活得如此光彩照人,果然人贵自重,才会被尊重。
苏茉搭上博洛的手,悄声道:“你也好好的。”说着回看一眼令仪,“你们都好好的。”说话间,早有泪珠轻轻划下。乍乍地离了生长之地,不舍之情难以言表,博洛扶着苏茉坐进车里,忽笑道:“好姐姐,这辈子总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让我变成一只狗,任你打,任你骂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