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
我到半夜才离开伯爵夫人。那时她表面上是镇静了,但脸色阴沉,似乎暗暗作着打算,教无论怎么锐利的眼光都猜不透的打算。我走不了几步就在圣·莫街上遇到伯爵,他受着一股不可抗力的吸引,不能再待在大街上我们约定的老地方了。
我把经过情形告诉了他,他嚷道:“可怜的孩子这一夜怎么过哇?要是我闯得去,要是她忽然看到我又怎么呢?”
我回答说:“这时候她连跳窗都可能。伯爵夫人是吕克雷斯一流的女子,受了污辱宁可死的,即使污辱她的是她愿意委身的男人。”
“你年纪太轻了,”他说,“你不知道,一个人被痛苦的念头剧烈扰乱的时候,他的意志好比湖上起了大风暴,风随时在变,波浪也跟着一会儿涌到这边的湖岸,一会儿涌到那边的湖岸。今天晚上,奥诺丽纳见了我扑在我怀里的可能性,和跳窗的可能性是均等的。”
“而你预备冒这个险吗?”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