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一看见你,就不能不爱你吧,朵拉!”
“要是你从来没见过我呢?”朵拉说,又换了一颗纽扣。
“要是我们从来没有出生过呢!”我满心高兴地回答说。
我怀着爱慕,默默地看着她那只小小的纤手,沿着我外衣上的纽扣往上移动,看着她紧贴在我胸前的绺绺鬈发,看着她随着悠闲地摆弄纽扣的小手,微微抬起的下垂的眼睛的睫毛,我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最后,她终于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踮起脚,比平时更体贴温柔地给了我珍贵的小吻,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才走出房间。
过了不到五分钟,她们又都一起回来了,这时,朵拉那不同寻常的体贴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大笑着,坚持要在马车到来之前,让吉卜把它会的把戏全都表演一番。这花了一些时间(倒不是因为吉卜的把戏多,而是它不情愿表演),等听到马车已到了门口,它还没有表演完。于是爱格妮斯只好跟朵拉亲热地匆匆告别,并且约定朵拉要给爱格妮斯写信(她要爱格妮斯别介意她信里写的傻话),爱格妮斯也要给朵拉写信。在公共马车的车门口,她们又作了第二次告别,跟着朵拉还不顾拉芬妮娅小姐的劝告,跑到车窗前,叮嘱爱格妮斯千万别忘了给她写信,还对坐在车厢上的我摆动着她的鬈发,作了第三次告别。
公共马车要在科文特加登附近停下,让我们下车,然后我们再换乘一辆车去海盖特。一路上,我焦急地盼望在换车时要走的那小段路上,听听爱格妮斯都要对我怎样称赞朵拉。哦,多好的称赞哪!她是多么亲切、热烈而又坦率、感人地要我以最大的温柔体贴,来照顾好已属于我的那个小美人!她还多么细心但并不自负地提醒我,我对那个孤儿应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