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钮文、金氏,一口气跑到县里,报与谭遵。谭遵大喜,悄悄的先到县中禀了知县,出来与二人说明就里,教了说话,流水写起状词,单告卢-强占金氏不遂,将钮成擒归打死,教二人击鼓叫冤。钮文依了家主,领着金氏,不管三七念一,执了一块木柴把鼓乱敲,口内一片声叫喊“救命”。
衙门差役,自有谭遵吩咐,并无拦阻。汪知县听得击鼓,即时升堂,唤钮文、金氏至案前。才看状词,恰好地邻也到了。
知县专心在卢-身上,也不看地邻呈子是怎样情由,假意问了几句,不等发房,即时出签,差人提卢-立刻赴县。公差又受了谭遵的叮嘱,说“太爷恼得卢-要紧,你们此去,只除子女孩子,其余但是男子汉,尽数拿来。”众皂快素知知县与卢监生有仇,况且是个大家,若还人少,进不得他大门。遂聚起三呈四弟,共有四五十人,分明一群猛虎。
此时隆冬日短,无已傍晚,彤云密布,朔风凛冽,好不寒冷。谭遵要奉承知县,陪出酒食,与众人发路,一人点起一根火把,飞奔至卢家门首,发一声喊,齐抢入去,逢着的便拿。家人们不知为甚,吓得东倒西歪,儿啼女哭,没奔一头处,卢-娘子正同着丫鬟们在房中围炉向火,忽闻得外面人声鼎沸,只道是漏了火,急叫丫鬟们观看。尚未动步,房门口早有家人报道:“大娘,不好了!外边无数人执着火把打进来也!”卢-娘子还认是强盗来打劫,惊得三十六个牙齿-磴磴的相打,慌忙叫丫鬟:“快闭上房门!”言犹未毕,一片火光,早已拥入房里。那些丫头们奔走不迭,只叫:“大王爷饶命!”众人道:“胡说!我们是本县太爷差来拿卢-的,什么大王爷!”卢-娘子见说这话,就明白向日丈夫怠慢了知县,今日寻事故来摆布,便道:“既是公差,你难道不知法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