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我偶尔买到了一部俄罗斯电影的影碟《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恶魔》。说的是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和所谓的革命冒险家的故事,有着强烈的东正教气息。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我找出这位俄罗斯作家的书——《死屋手记》来重新阅读。这样的电影纠正着我的灵魂,这样的电影纠正着那些从里赫特之类苏联钢琴家的唱片里传达出来的铁幕的汹涌波涛。
在我秘密的聆听岁月里,甚至在听老肖的列宁格勒交响曲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是不住地想起我最喜欢的美剧《X档案》里的女主人公姬莲·安德森的危险的迷人的固执形象。我总是把她幻想成一个秘密的小提琴手,幻想成参加过20世纪80年代卡拉扬晚期音乐会的小提琴手。我知道卡爷提携的女小提琴手慕特和我的偶像姬莲·安德森有点形似。所以姬莲·安德森肯定也会拉小提琴,而要是慕特去演斯考丽那个角色则肯定会失败,尽管后来慕特在博物馆里戴着白手套阅读贝多芬乐谱的姿态是多么让我神往,是多么像极了姬莲·安德森。
很多时候,聆听古典音乐让我回到那个旧有的年代,我在想我的第一张唱片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买的,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的我越来越多地看DVD,追美剧,从最早的《越狱》到《迷失》、《实习医妞格蕾西》,好像已经有另外一个人代替我在听那些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古典音乐了,我现在是美剧人、DVD人。昨夜在看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天涯游子泪》的时候,我体内的那个听音乐的另外的我突然被这部电影配乐给唤醒了,老派的电影配乐风格。我内心里有个声音在喊,这是真正的音乐,比拉赫玛尼诺夫更音乐的音乐;是命运,这音乐里有全部命运的悲欢离合,有全部的爱与死,这样的音乐我们只有在20世纪的老电影里才能找到呢。天涯游子泪,是的,只有那些离家的人、那些精神上背井离乡并被音乐的浩渺乡愁所击中的人,才明白这个电影名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