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听了她这番话,皱起眉毛,张大嘴巴,完全像一个受惊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他才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一句话……这倒奇怪了……不要说一句话,就是一百句话,也很容易。可是——什么意思呢?你从来也没有向我提出过任何问题,叫我怎么答复呢?我怎么知道你要我说一句什么样的话呢?”
何守礼尖声怪叫道:“不!你这是装模作样!你一点也不老实!你心里明白一不是今天才明白,多少年来,你已经明白了!在我还没去延安以前,你已经非常背明白了!你不能假装糊涂,搪塞别人!你的眼睛已经清清楚楚告诉我,你心里面——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说。你愿意的话,一口就说出来了!”
周炳离开棉被,坐到炕几前面,用手指敲着炕几,平静地说道:“阿礼,你这是有心跟我为难了。你硬要我猜谜,我怎么猜得中呢?你知道,我对于猜谜是最笨,最没有本事的。你平常说话都那样痛快淋漓,为什么今天偏偏要这样吞吞吐吐呢?你到底要我回答什么问题,只管痛痛快快提出来,我一定直截了当地回答你。”